最近有个事情挺火的，与一代科技巨头IBM有关，这家有着“蓝色巨人”美誉的老牌美国企业在多重压力之下改变了过去的风格，在对待裁员一事上展现了通常只有在民企身上才能看到的“稳准狠”。

8月26日一大早，IMB以线上会议的方式通知了中国研发部门的上千员工，他们被裁员了。会议原本准备开30分钟，结果只进行了3分钟便草草了事，有的员工甚至还未来得及打开网页页面会议就已结束。

绝大部分的被裁员工对此感到惊讶。上周五一些人已经发现内网、企业云盘无法连接，当日晚间员工陆续接到裁员会议通知。

这两年全球经济动荡，国内外科技公司均在人事调整上有大的动作，所以IBM裁员倒不算是什么新鲜事，但这次怪就怪在流程上非常不“IBM”。

先是一些员工周五晚间还在提交代码，却被IBM“防家贼”似的拒绝了访问权限，裁员过程让员工没有感到被尊重。

IBM的薪酬水平虽不是同行业里最高的但对员工还是非常不错的，让人有归属感和自豪感。和许多外企类似，IBM入职后不需要等到工作满一年就有年假，而且刚开的年假天数便多达18天。

在前轮裁员中，虽然工作没了但员工能够感受到企业对自己的尊重，自我感觉到有价值。比如，此前的中国区裁员往往是采取一对一的沟通，并且至少给员工留出四个月左右的缓冲期交接项目。

这次完全不同，有遭裁员工表示整个部门被端掉前没有任何的提前通知，而是先关掉公司内部的各类权限。在这位员工看来，IBM高层的决定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，表面装好人，实则将烂摊子丢给中国区处理。

以迅雷不及掩耳式地方式裁掉研发部门的员工是因为IBM的经营业绩快撑不住了吗？从财报数据来看并非如此。

2023年IBM录得75亿美元的净利润，虽无法和鼎盛时期相比但同比2022年取得了357%的增幅且是最近四个完整会计年度中的最高值。最新公布的半年显示IBM2024年1至6月的净利润为34.4亿美元，同比增长37%。

由此可见IBM并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，更何况裁员涉及1000多位员工，哪怕多付出几个月的人力成本支出对庞大的IBM而言真算不了什么，所以一反常态的行为必然与其它因素有关。

IBM将高端研发岗位给到中国员工发生在2011年前后。随着中国市场展现潜力、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劳动力成本优势明显，大量原本在美国、德国的开发项目转移至中国，IBM的中国研发团队规模大幅扩张。

2018年情况发生了变化，中美关系逐步转向，IBM撤回了部分在中国的研发。而印度裔美国人担任IBM新CEO后加剧了研发岗位向印度转移的速度。一位中国区员工告诉媒体，IBM自2020年开始逐步裁撤其所在部门的员工，同时在印度新招员工。

彼时，国内的用人成本已经上升了不少，印度技术人员更有性价比，国内一个人的成本相当于3-4位印度员工。此外，印度软件业较为发达，当地团队能力专业，中国员工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。

在IBM的网站上能够发现印度的班加罗尔和古尔冈均有IBM的研发团队。2022年2月，IBM又宣布在班加罗尔投资数百万美元建立当地首个网络安全中心，未来打算在印度培训50万人，为他们提供与网络安全相关的专业技能。随着这批人的成熟，不知道国内又会有多少IBM技术员工失去工作。

除了人力成本上的优势不在，让IBM如此坚决将研发从中国撤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中国区业务的下滑。财报显示，2023年包括中国的整个亚太市场营收同比上涨6.5%，但中国区业务收入却同比下滑了16%。

究其原因除了IBM本身在战略布局上错失机会外，更多是中国基于信息安全的考虑提出IT系统软硬件的国产替代化，大量央国企用国产设备取代了IBM的产品。

我们经常说外企福利待遇好，对员工尊重，注重企业文化，如今看来也许有些言过其实。不可否认，在制度的完善和落实方面欧美企业确实更规范，也更人性化。

以IBM的这次裁员为例，给出的补偿方案为N+3，多于我国相关法律规定的N+1。但不给缓冲器、不和员工沟通，3分钟完事的方式有悖于IBM的传统做法，让被裁员工失望至极。

以前对你好是觉得你有可利用的价值，能够给公司创造财富，戴着面具和你相处。当你的价值不在，或者有更好的替代品时资本冷血的一面暴露无遗，以最快、最直接的方式“切除”不需要的部分，不再装“老好人”了。长期倡导的尊重、体面只是笼络人心的隐密手段，这可能才是真正的美国企业文化。